方雲和又簡單交代幾句,準備收了陣法。
張鳳梧盯著被陣法控制的林莫,再次問向方雲和:“真不能殺?”
方雲和看了他一眼,心裡盤算一下陛下的安排,覺得還是把他帶走比較好,隨手便用定陳劍困住張鳳梧。
方雲和道:“等兩年再殺吧,跟我回京,到日子了我幫你動手。”
隨著他開口,推輪椅的小太監閃電出手點向張鳳梧穴道。
照理來說張鳳梧有外骨甲護體,不應該被一個小太監限制住行動。可奈何他已經被陣法控制,根本無法躲閃。
況且這小太監武學造詣也是極深,用的自然不是普通點穴手法,指力透過甲冑落在穴道上,張鳳梧瞬間便癱軟下來。
方雲和的出現就像是一場意外,他給場上按了暫停鍵,自顧自改變局勢,然後領著人轉身離開。
小太監一手拎著張鳳梧,一手推著輪椅,轉身回小樓去了,留下一群目送他遠去的武者。
方雲和出手打傷邢仁的原因很簡單,因為他不喜歡梅雲,自然也不喜歡與梅雲有關的邢仁與秋依琳。
他打傷了邢仁,逼退了秋依琳,帶走了張鳳梧,將原本可能會死的林莫救了下來。
方雲和打了個響指,輕聲道:“你們繼續。”
隨著方雲和響指落下,定陳劍陣法解除。邢仁飄起的身影落到地面上,在青磚上拖拽出一道血痕,秋依琳向後狼狽後退數步,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。
邢仁的狀態並不好,偷襲他的是天下第二的劍,天下第一的陣法,威力無窮。若非他的武功極好,而對方只是隨手出招,或許此刻他已經被斬成兩截。
但縱使如此,他的胸口也留下了一個不淺的傷口,森森白骨可見,看起來頗為駭人。
感受體內逐漸流逝的生機與失去活力的寒山心法,邢仁覺得自己或許要死了。
“真憋屈。”
他自顧自說著,然後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了他的手上。熟悉的觸感把他的思維拽了回來,他在少女的攙扶下艱難起身,看見方才各自作壁上觀的江湖武者們又同仇敵愾的圍了上來,忍不住覺得好笑。
覺得好笑,他便開始狂笑,只是笑聲中不知摻雜了多少慘然的意味。
秋依琳牽著邢仁的手,將他護在身後。
如果張鳳梧還在或許會問這些武者怎麼如此不要臉,看見人重傷了又想起自己衛道士的身份了?
但張鳳梧不在,秋依琳也不愛說廢話。少女的劍上的熾熱氣息再次升騰,意思也很明顯。
誰先上,誰先死!
林莫沒有出手,方才邢仁的一掌讓他受傷不淺,此刻他還在調息。一時間人群中竟然頗有些群龍無首的意味。
唐琅走出人群,亮出一柄長鐧。
他緩緩開口:“那讓我再來討教一下秋女俠的劍法。”
他方才便與秋衣交過手,自認為能贏第一次便也能贏第二次。如今林莫即將接任宗主,他若是好好表現一番,傍上林莫的大腿,說不準以後在江湖上連帶著唐門的位置也能水漲船高。
可他沒想過彼一時此一時,秋依琳初次與他交手時怕他拉開距離用暗器偷襲,故而捨棄了需要蓄勢而動的勢劍術,轉用不擅長的別家劍術。
而如今少女劍上的火焰燃燒已久,分明是蓄勢待發,他又怎麼能攔住?!
隨著唐琅心中稍作思量,少女的長劍破風已至!
“不好,怎麼這麼快?!”他心中驚駭,隨手甩出幾枚暗器想要拉開距離,可炙熱的劍氣已經來到他的面前!叮的一聲輕響,幾枚銀針被火樹劍磕開,少女的劍與火迅勢不可擋!
唐琅原本看到邢仁的狀態,自然以為秋依琳也受了傷,他沒想到少女的劍還能如此之快,如此迅猛!
他雙手抬鐧攔住這勢大力沉的一劍,隨即感覺小腹一痛,原來是秋依琳的一隻腳踢在了他的腹部!隨著他眼中視野天旋地轉,唐琅整個人也徹底倒飛出演武場,翻滾著落在花海中。
一劍之威,恐怖如斯。眾位江湖武夫明白了哪怕秋依琳曾被方雲和一劍擊退,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。
眾人面面相覷,終於又有幾名中年人一齊走出隊伍。
最靠前的一人厲喝著開口,但語氣中分明有些底氣不足,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:“跟這種人奸餘孽不用講江湖道義,咱們併肩子上。”
秋依琳掃過眾人的臉,認得這些人中有孔雀宗的長老,還有紫金山莊此次領隊的莊主弟弟。至於開口說話這位她也略有耳聞。這男子拿著劍,秋依琳認得他是百越門的門主。
依稀記得張鳳梧曾懷疑過百越門勾結孔雀宗,但沒有找到證據,今日看來,張鳳梧的猜測倒也沒全錯。
少女冷笑,長劍橫掃,身形飄搖閃至一人身後,隨著寒山心法的瘋狂運轉,手上的火樹劍當頭砸下!
武肆感受到身後的陣陣殺意,心中卻並不慌亂,他從袖中隨手甩出一柄漆黑短刀,刀尖微微一磕,竟然錯開了這迎面而來的一劍,火樹劍從他側身處落下,其餘幾位江湖高手也迅速支援而來!